这一边,陈珑儿被良儿扶着下了车,乖巧的站在陈淳身后,并不作声,仿佛一个大家闺秀。
郑东门惊讶一瞬,转而笑道:“这位小姐是...”
陈淳面色略有些尴尬,回道:“这是老夫的孙女,自小喜爱书画,这次随我一同出来学习。”
郑东门忙道:“好个端庄的小姐,陈老有福啊。”
“珑儿不才,多谢山长伯伯夸奖。”
陈淳泯然一笑,是接受了这一句奉承,垂眸看了看陈珑儿这乖巧可怜的模样,心里软的化成了水,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和暖着。
站在山门前的沈康,隔着无数的人头瞧着陈珑儿,这小姑娘身穿一种浅色画裙,裙幅数层,腰间每褶配用一色,轻描淡绘,色极淡雅,风动色如月。
因为年纪小,她的头发还有些发黄,看起来极软极柔。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双颊微微鼓起,似乎在生闷气。灵动的双眼眨巴眨巴,莹莹生辉。整个人娇娇软软,一开口说话,那声音软糯,活像个画儿里走出来的小小玉女。
他目光渐渐下移,看向她裙下的小脚,那双小脚上穿着一双一香樟木为底的高底弓鞋,一看就是缠了足的小脚。
沈康不由得微微蹙眉,难以想象,这样娇软的小姑娘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心中惋惜又可怜,神情也软下来。
看着郑东门将邱志存举荐于白阳山人,沈康眉梢略微一动。
直到这时候沈康才略微明白了一些,这位白阳山人是来鹿鸣书院挑选弟子的吧?
其实此事也不难推测到,其一,一般讲学,这些大家都会选择在家乡周围进行宣扬,而白阳山人年纪一大把,千里迢迢来到汝宁府,若非顺便,只为一次讲学,这事说不过去。
其二,白启常是浩然先生第一个弟子,那日在王麓操家中,他提起想要创造机会,亲眼看一次白阳山人作画,而他本人便精通作画之道,当时沈康便想白启常大概是想要趁此机会搏些什么,当时没想明白,但今日结合郑东门举荐邱志存的做法来看,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想通了这件事,也就说通了骆逋为何要可以提点他们几人,必须要来听陈淳讲学了。
能得当世大家真传,这种诱惑可是不低。他暗自笑了笑,既然在白阳山人面前露脸是邱志存想要的,他若不趁机阻挠一番,更待何时呢?
......
沈昌低声道叹:“好漂亮的小姑娘啊。”
一旁的江柳愖嗤之以鼻,道:“不过是个女人家,生得好看有什么用。”
沈昌道:“你这样会娶不到媳妇的。”
站在几人身后的宋渊低声笑了笑,问道:“沈二郎,你怎么三句话不离娶媳妇儿啊,莫不是春心萌动了?”
沈昌皱眉道:“啥萌不萌动的,我还要读书呢!”
白启常笑道:“读书也可以娶妻啊,大学有言: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心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沈昌脸色更红,道:“我还小。”
王麓操调侃道:“何处小?”
沈昌面红如袁公道:“我我...咱们彼此彼此!”
几人不由得纷纷低笑,江柳愖状似无意的道:“罢了罢了,再怎么说,欺霜暮松也不如那春笋初发。”
沈康这才发觉这几人是在调侃自己那日怼教谕的句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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