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领着赤菟走到观台下方,方才还暴戾十足的赤菟此刻却显得温驯无比。
刘宏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后,对吕布更是愈发的欢喜有加,哈哈笑道:“好好好,吕卿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这匹赤菟就赐给你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吕布依旧是一阵激动,当即抱拳谢恩道:“臣,谢陛下赏赐!”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能够得到赤菟,简直比任何金银珠宝的赏赐都让他来得兴奋。
见到吕布满脸欢喜,张让可就不那么高兴了,眼珠在眼眶里转溜了一圈后,又搭腔了一句:“陛下,吕将军这般神勇,您何不留他在洛阳任职呢。”
刚刚何进那番尖酸刻薄的话语可是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张让的耳朵,也的确如何进所说,张让在洛阳呆了这么些年,哪个不晓得他是天子的宠臣,又有哪个不是争相巴结讨好于他,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不知不觉中,张让已经将吕布视为了头号眼中钉。他想着,只要能把吕布留在洛阳,就不愁没有机会整治于他。
刘宏听到这个建议,顿时一拍额头,恍然惊醒道:“哎呀,朕怎么忘了这个,还好有阿父你的提醒。让朕想想,该封他个什么官好呢?”
“陛下,不入让吕将军补任窦威的北门司马一职如何?”张让又出起了意见。
刘宏摇了摇头,思虑一番后,才说了起来:“北门司马到底是小了些,不如就虎贲中郎将吧?”
此话一处,刘宏身后的朝臣们皆是心头一惊,虎贲中郎将的官职在贵胄遍地的洛阳算不上大,甚至还有些偏小。
重要的是,虎贲中郎将主要职责是保卫天子的安全,往往都是由侍中和亲信担任,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官职。刘宏任命吕布担任此职,摆明了是想向众人传递一个消息:吕布今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们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着点儿。
对于一个能够卖官鬻爵的皇帝来说,随手赏赐一个中郎将也算不得什么大手笔,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忠臣’出来,以死相劝。
他们此刻正琢磨着,今后应该以怎样的一种态度去对待这个突然冒出,并且极有可能在洛阳城占据一席之地的年轻人。像张让赵忠之流,他们身为阉人,却能够权势遮天,横行无忌,并非是他们家世深厚,纯粹只是因为天子的宠信。
不少人都将目光悄悄投向了吕布,想看看这位即将成为洛阳新贵的青年会是怎样的一种心花怒放,比起先前的校尉一职,吕布这一次绝对算得上是鲤鱼跃龙门。
然而结果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个骁武到令人咋舌的年轻人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悦和兴奋,连半点儿都不曾有过,他只是掀开朝服前面的衣摆,慢慢跪了下去。
“陛下宏恩,臣无以为报,但臣不过一介武夫,只想上阵杀敌,身死以报国家,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跪在地上的吕布朝刘宏抱拳请求起来。
在场的诸人满脸愕然,这吕布脑子进水了吧?
别人升官,哪一个不是笑逐颜开,哪有人把这种好事往外推的。再者说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皇帝陛下,你又让他如何下台?
在嫉妒和心有不甘的同时,他们也不忘酸溜溜的在心底嗤笑上一句:到底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之举。
刘宏喜欢吕布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的忤逆,他可是天子,他说出的话,谁也不能反驳,更不能拒绝。
他沉着脸问向吕布:“你是嫌官小,还是怎地?”
明知已经触怒了龙颜,吕布却依旧不肯改口,他将手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下去。
这一刻,他仅以一人之力,对抗着整个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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