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迷,月光长缭乱。
他问,
“我是不是当是醉了?”
他答,
“当然,若是醉了最好。”
所以他醉倒在了桌子上,长醉不起。
……
人们皆知,湘南有着个痨书生,虽是痨病难止,但是却是个书剑双绝。
胸中似有千万壑,填满了书香和剑气。
所以就在那一年,他便斩断了千人,成了那个女人手下的首个状元,一名来自于寒门的状元。
所以就在那一年,无数学子都掩在了城,面皮奠给了未亡人。
毕竟,有的人成功,便就要有的人失败。
只是三年过去了,人们能够记住的却还仅仅是那年那让人难忘的典礼,和那个艳惊了天下的女人。
而他能够留给人们的,除了那时常流连勾栏时留下的诗篇,便也就剩下了那柄剑,那柄隔着城楼,尚还斩出了三十里的剑。
那柄剑叫做龙蛇。
笔走,龙蛇。
……
那个老太监的手掌最终还是压了下去,黑云压城,云卷如皱。
那一掌就好似是天倾,是山崩。
所以便随着那一掌压下,那柄闪耀着金光的刀也就只能是摔落在了泥土中,惊起了一片尘埃。
现在,他好似就要死了。
他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咳着血,眼中露出的却还只是不甘,心绪难平般的不甘。
他说,
“也许今天我就要死了,可是那留下的仇,总归是有人会报的。”
报仇是件幸事,总该有些手段。
所以他说,
“不必了。也许今天,你就该报了仇。因为报仇从来就不必隔夜,天快亮了,你也就该去斩出了那柄刀。”
他扶了他起来,连带着他身后的七百六十个拿着陌刀的汉子的份,一起扶起了他。
他说,
“当年的那一夜,我们本也就该死了。可是他让我们隐藏着,所以我们便就隐藏着。今天,你既然放出了那朵烟花,那便就该带着他的份,一起斩出那一刀,三年前的那一刀。”
三年前,他站在了那个女人面前,握住了刀柄,蓄势欲斩。
三年前,他握住了刀柄,蓄势欲斩,却没能斩得出那一刀。
所以,三年后,那柄刀便也就流落在了他人的手里。
所以,三年后,这柄刀才会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那个同样想要斩出那一柄刀的男人手中。
现在,刀已经在泥土里重新握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三年后,他就该斩出了那柄刀,那柄已经斩了三年的刀。
毕竟,刀是冷的,而血,却是热的。
此刻,那个持着陌刀的队正正在看着他,他说的朴素,说的认真,但是却唯独少了一线感情,一线人们都该有着的,那对于生命应该留恋的感情。
因为,那一刀斩出,他们便就要死了。
是的,当初的那支军队之所以出名,之所以难以组建,靠着的本也就不是战斗力。
他们有名,便就只是因为他们容易死,很有价值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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