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河洛山庄人才辈出,今日瞧兄台品性学识,南阳果然是个钟灵毓秀之地儿。”一听他来自河洛山庄,王修脸色突变了几分,语调也多了几分尊敬。
长孙无煦面带三分笑回道:“承蒙抬举。”
他长相穿衣,定然不是个等闲之人,若能通过他与河洛山庄交好,他日在朝堂之上对自己来说定是一股不小的助力。想到此处,王修又道:“不知兄台在河洛山庄当个什么差事,可与庄主长孙无煦熟识?”
哪有人一开始就问别人这些问题的,瞧他夤缘攀附的样子,韩溪眼里闪过丝不屑,张口道:“长孙大哥虽出身河洛山庄,但平日喜好游山玩水,经年不回山庄,自然与长孙庄主不熟,恐怕要让王兄失望了。”
王修不信,看向长孙无煦。
长孙无煦与韩溪相交多年,怕引起诸多不便,从未向他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正要回应,眼角余光下意识朝青霞飘去。
他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眼前这男子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总让自己莫名心虚。见她一副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表情后,这才轻点头,印证韩溪所说的话。“韩兄弟所言不错,在下自幼散漫惯了,十来岁便随家师游历江湖,几乎没怎么回过河洛山庄。”
听他亲自承认,王修眼里残存的邪念这才消弭殆尽。
几人在三楼耽搁了太多时间,四楼众人恐是等得不耐烦了,谴了刚才二楼替青霞说话那位书童下来唤她们。“几位,四楼的比试即将开始,我家老爷令我下来叫各位一声儿。”
几人一听,这才想起楼上还有比试,遂告别了崔善秀往楼上去。
“长孙大哥,今日天下才子都汇聚到了摘星楼,不如与我们一道上楼,见识见识他们风采如何?”韩溪道。
长孙无煦望着他一副殷殷期切的模样,终是拒绝了他。“这摘星楼规矩太多,我散漫惯了,不习惯与那些文绉绉的学子同台竞试,刚才不过瞧这绝对一时技痒才露面冲撞了各位,现在也该离去了。”
说完,他脚一动就准备离开。
“大哥……”韩溪脸上急切,却不知该怎样挽留。
“这番比试太过严谨,长孙兄江湖侠气、放浪不羁惯了,自是忍受不了,韩兄还是莫为难他了!”青霞劝解道。
长孙无煦心中又是一怔,青霞说这番话已经是今日第二次让他倍感意外了。举目望向她,她双眼微眯,眼中带着笑意,让人看不清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瞧‘他’语气作态,不像学子,倒像一个武林中人。可‘他’这瘦小身体,又不像练过武之人,当真是个奇怪的男子!长孙无煦暗想。
“还是兄台知我!”对青霞一笑,接着对韩溪道:“为兄在天都城还会待些时日,韩兄弟若要见我,自可去长安街万家酒楼寻我便是。”
“各位,告辞了。我们江湖有缘再见。”
他话音一落,身体一腾,又朝进来的窗户越了出去。
长安街万家酒楼?听这名字,青霞觉得分外耳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韩溪见他已走,只得作罢,跟着那书童上了四楼。
“韩兄一介读书人,怎会与长孙兄熟识?”途中,经不住心中的好奇,青霞开口问道。
那似乎是很久远前的事了,韩溪想得双眼有些放空。“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嗯?”
回想起过往,韩溪脸上有些尴尬之色。“说来惭愧。四年前,我归家途中遇上一群抢掠村庄的劫匪,不忍看到这么多无辜之人被杀害,当时头脑一热就冲了上去。你也知道,我一个弱质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是那些劫匪的对手,眼看着就要成为刀下亡魂。这时,听得声威武咆哮,长空中惊现一道白衣身影,剑起剑落,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将劫匪门血洗当场。”
“那人……”
“嗯,正是长孙大哥。当时长孙大哥就这么凌空出现救我了性命,我俩也因此而结识。你不知道,当时他……”一讲起关于长孙无煦的事迹,韩溪那嘴就像泄了口的河水,倾盆而下,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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