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找到了歇脚之处,方季青心里放不下酒坊的生意,当然还有自己的儿子。
这日,吃过早饭,他问小儿借了纸、笔来,伏在放饭菜的桌子上给沈仲写信。
在信里,他先是问了方晴晴和方家一的情况,接着又问到酒坊的生意如何。
他最重视的还是果子酒的酿造,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年也是因为果子酒的品质不错,才有幸被多老爷引荐成了皇家御用贡酒。不过,这之后发生的事,还是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自那以后,他也没再专门为皇家大批酿酒,只偶尔多老爷会带着朋友来赏脸光临。
方季青还是多少有些担心沈仲。虽说他确实是后起之秀,悟性极高,但这果子酒的酿造并非几日就可以完全掌握,它尤其需要的是细心的观察和寸步不离的照看。年轻人毕竟是年轻,精力虽说旺盛但容易耐力不足,沈仲再出色也不过平常之辈。
想来想去,方季青还是要再次嘱托沈仲发酵程度的掌控。
他在信中写道:“古人云,一日泛齐,二日醛齐,三日盎齐,四日醒齐,五日沉齐。第一阶段气泡将谷物冲到表面,未可;第二阶段有了淡淡酒味,未可;第三阶段气泡进一步增多,间或有声音发出,此时仍不可;等到第四日,颜色变红、酒味加重,则算成功了一半。这关键的第五步等待的过程,是最重要的。一定要等到自然纯熟,断乎有揠苗助长之意。”
自小,方季青的父亲就教他酿酒定要掌握好发酵的程度,发酵好了,味道就出来了,发酵不好,完全徒劳。
接着,他又在信里嘱托沈仲一定要控制好温度:“淀粉酶的催化不宜在过高的温度下进行,一定要将温度控制在对淀粉酶和酵母菌都有利的范围内,让淀粉酶和酵母菌同时进行催化。”
这些酿酒技术,其实沈仲也无师自通了不少。方季青虽然不知道沈仲如何学得精湛,但也佩服他的才华。再加上他看沈仲正直、勤恳,踏实肯干,不用蛮力善用巧劲儿,是有为之辈。如果不是中间有一个缘故,他可能真会把女儿许给沈仲。
说起来这个,方季青急匆匆收笔问候了一下女儿和儿子,随后便用蜡将其封印上拿出去找地方寄回去。
方季青寄完信后,也不着急回客栈,就在街上转悠着四处看看。
长安今日虽不是真龙居所,但历史的沉淀还是有的。
这里的鼓楼、钟楼,气派绝不输于都会。随处可见雕梁画栋的柱子和门楼,做工精巧、巧夺天工。
他走到两座南北相向而立的戏楼面前。
北戏楼前檐檩下清晰可见11个三踩斗拱,斗拱上是麻叶头雕卷云纹,正中间的斗拱则可见三昂,昂上伸出五首,由中间向两侧分别为龙首、凤首、象首;前檐柱插有木雕二龙,枋板正中亦为木雕,雕有蝙蝠、花卉和鱼;前檐四根立柱上部分别插有木雕,从西向东依次为象首、龙首、龙首、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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