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这些马儿长得都差不多模样,林苏青也挑不出个什么差别来,便随便指了一名侍卫。

“你下来找人合骑一匹去,这匹马本宫要送人,回去后再赐你一匹新的。”

侍卫一脸错愕的下了马,众侍卫皆是满脸茫然的看着林苏青,只见这位太子殿下亲自牵着马,又返回了林子深处。

“不必跟着,本宫去去就回,若许久不归,速来救驾。”

侍卫一听还有危险,当时就慌了要跟上。

“殿下……”

却被林苏青摆摆手拒绝了,大家只得紧张万分的目送着他离去,

林苏青牵着马回到林中原地,将缰绳递给阿德,问他道:“先前所说的难事,你可选择好了?”

阿德接过缰绳,将马儿拽到自己的身后,转身冲林苏青抱拳谢礼,同时道:“今日,我本该死在这荒郊野外,却恰巧被救下了。而救我的人不是别人,正巧是太子殿下你。想来,冥冥之中早有天意替我选择了。”

“什么选择?你是打算不投靠颍王,转来投靠本宫吗?”

“不是这个意思。”语罢,阿德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轻松干脆,一气呵成。

林苏青讶然,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多谢太子殿下赐马,告辞。”阿德骑在马上再次冲林苏青抱拳答了谢,便策马而去。

驭马驾轻就熟,阿德好像是个骑马老手?

林苏青倏然想起阿德那一手的茧子,不禁猜测,莫非是个会功夫的?武将?

疑惑之时,他的侍卫们不放心,牵着踏雪赶来,其实这不过是两三句话的时辰。

其余侍卫等候在不远处,只有领头的侍卫跃下马背,所有侍卫中只有他身系披风,似乎是个副将的职务。

副将上前来抱拳相劝:“殿下,天色已晚,不宜在外久留,请殿下速速回宫。”

请示时那副将一眼瞥见了地上的那堆黑血块,当场怔愕,随即顺着草地上马蹄踏过的痕迹望向远处。

林苏青抓住了那副将的眼神,于是指着那对黑血块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副将踟躇不语,很是为难。考量再三,登即抱拳单膝跪下,垂着头深有惭愧。

“回禀殿下,属下的族人虽然精通用蛊,但属下少年便离家入伍,为国效力。对巫蛊之术只是幼时有些浅薄的耳闻,但并不通晓。”

是怕出身有所牵连吗。林苏青看见那副将脸上顺着下颌滴下豆大的汗珠,竟是怕到这种程度。

林苏青应他道:“本宫免你极刑,也免你死罪。”

那副将肩头颤了颤,似乎是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道:“多谢殿下。”

接着道:“属下不记得它的名字,只隐约有些印象,这好像通常是一种对自己下的蛊。”

林苏青一怔:“对自己?”

“属下记得,幼时有位邻居阿嬷,因为病重命不久矣,阿嬷为了活命等参军的儿子归来,便对自己下了这样的蛊。”

那副将说着,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道:“不过也曾听说若是哪家孩子体弱多病,也会用这样的蛊,似乎是因为这样的蛊可以激发潜力,增强体魄,身有此蛊者,就是形容枯槁也会比寻常人力气大。”

林苏青只觉得脑子嗡地一震,那阿德中了是怎么一回事?谁下的?他自己?

“如若成年人将这个蛊物吐出来了呢?比如这样。”

副将侧首看了一眼草地上的那一堆黑血团,又是几颗豆大的汗珠滴落,打得地上的草叶颤动不已。

“好像会……不日便亡,或……活不过半百。”

“活不过半百?为什么?”林苏青愕然。

“因为这蛊原本是用以续命的,蛊出则人死。非命尽之人,则属于正常体质受蛊,就算是体弱多病的小孩受此蛊,也是在正常体质范围内。因此,即使可以增强体魄,实际上却是一种提前耗损,所以会折寿。”

副将的记忆的确不太清晰了,讲述起来无法完整,总是说着说着又忽然想起来补充。

“不过,排了蛊不一定是坏事。假如是正常体质受蛊的话,好像不排出会更短命,听说活不过而立之年,就会被蛊婆召走。”

召走……林苏青登时想起那一阵阴瘆瘆的笑声,问侍卫道:“蛊婆是下蛊之人吗?”

“是的殿下,对应的男性称之为蛊公。不过属下族内的蛊术通常传女不传男,因此蛊公极少。”

副将想了一会儿,又道:“听说是因为蛊虫是蛊婆所养,到一定时候她就要收回蛊虫,而蛊虫们先前寄生的载体,就会用来……用来喂养新的蛊虫。”

林苏青顿时明白,难怪阿德说那个老婆子要吃他。可是他又想到,先前听到的那一阵阴瘆瘆的老人笑声,只闻其笑声,不见其身影,怎样也不像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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