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面色一变!
这地下要塞安静得出奇,如果真是有小孩跑过的话,不可能无声无息,除非他是鬼魅。再加上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那可怕的红毛怪,如果说这里真的有鬼,他们也丝毫不会觉得出奇。
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低声道:“先是碰上大粽子,现在怕又是撞上了鬼,这地方还真是邪门了!”
夏阳并不畏惧所谓的鬼,也下定决心要去处理那对鬼小孩的尸骨,淡定地说道:“有没有鬼,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他的话,英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咽了一下口水,声音颤抖着道:“啊……夏大哥,你这还要去看啊?咱们走了吧。”
“别怕。”夏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常言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就算是真的有鬼,也是它们更怕我们。”
他不知道真正的鬼到底有多恐怖,但他相信,活着的人,远远要比所谓的鬼更加可怕!就例如那对童男童女一样,若不是人类的残忍,他们也不会被活生生的制成了水银娃娃。
“就是!”胖子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而且他压根就不信有鬼,闻言附和道:“夏兄弟说得对,是不是有鬼,咱们过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况且鬼有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只是话虽这样说,但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再到处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值钱的玩意。
“夏兄弟,胖子,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胡八一摇了摇头,之前一连串的遭遇,让他忍不住心生退意。此地与世隔绝,几十年没有人进来过,天知道这下面还藏着什么东西?光是先前那个红毛怪,就已经让他们吓得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再者,他们得了那两块玉,这一趟也不算一无所获,犯不着再拿命去拼了。
王胖子直直地看着胡八一,皱起了眉头,说道:“老胡,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变了啊?自打你从部队复员之后,就不像以前那么天不怕地不怕了,畏缩不前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想当年咱们当红卫兵那阵,上山下乡那会儿,你说你胡八一怕过什么?”
胡八一让王胖子这么一说,一时有些语塞。
事情确实也正如胖子所说的那样,以前的他,可是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主。但自从加入军队,参与越战之后,眼见身边的战友牺牲了一个又一个,真真切切见识到了流血与死亡,他才逐渐变得像如今这样沉稳内敛下来。
有些不自然地道:“胖子,你丫也不看看咱们现在都什么岁数了,你以为还是从前咱当红卫兵那会,整天好勇斗狠,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啊。可那是个荒唐的年代,你回想起来,不觉得可笑可悲吗?”
王胖子反驳道:“可在那个时候,你胡八一至少战斗过,冲锋过。我是真他娘看不得你现在这种吓吓叽叽的样子,你还记得你十六岁生日那年,我送给你的笔记本上写的那首长诗吗?”
事隔这么多年,胡八一哪里还记得什么笔记本?王胖子小时候,他老妈是后勤机关的干部,家里有的是各种笔记本,也送了他不少,不过那个笔记本可能早被他拿去擦屁股了,他也实在记不起来有什么长诗。
见他不说话,王胖子就知道他想不起来,便道:“我背几句你听听。”
“公园里一起‘打游击’,课堂里一起把书念,咸阳路上‘破四旧’,井冈山一起大串联。在埋葬帝修反的前夕,向那世界进军之前!收音机旁,我们仔细地倾听着,国防部宣战令一字一言……”
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加上人胖,底气也足,朗诵起来,还真有点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的意思。在王胖子慷慨激昂地念出第一句之后,胡八一就立刻记了起来,这是一首叙事长诗,题目叫作《向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勇士致敬》。
他对这首诗十分熟悉,在他俩当初当红卫兵的时候,曾一起朗诵过何止百遍千遍,那是我们最喜欢的韵律,最亲切的词语,最年轻的壮丽梦想……
想到这些,那些年慷慨激昂的岁月,那些人,那些事,又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涌现出来,他也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莫非岁月,真的把自己的胆量和勇气都带走了吗?
听着听着,胡八一的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忘记了身在何处,忍不住攥紧拳头,和他一同齐声朗诵:“在这消灭最后剥削制度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俩编在同一个班。我们的友谊从那里开始,早已无法计算,只知道它,比山高,比路远。在战壕里,我们分吃一个面包,分舐一把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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