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个小孩看到她停下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姑娘,我是周誉啊。您前些天救的那个人,您还记得吗?”

沈昭闻言,愣了愣神,仔细朝那小孩打量了几眼,虽然是脏兮兮的,可仔细一看好像的确是那天叫周誉的小孩。

“当然记得。”沈昭想起他那日说有朋友在外边等着,便问道:“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周誉觉得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不太礼貌。略有些尴尬地道:“薛大哥他们也是被逼的。”

说着他又转向旁边的年轻人,“薛大哥,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日救我的姑娘。她们人很好的。”

这个年轻人姓薛名柏一,是周誉的邻里,也算是看着周誉长大的。因此他的话,薛柏一还是会信几分的。

“一码归一码。这位姑娘救了你,我自要感谢。却不能因此短了大家的粮。”

这是并不打算握手言和的意思。

沈昭却忍不住皱了眉,他的态度未免强硬了些。本来就不是很想与对方起争执,如今看到周誉在此,她就更不想兵刃相见了。

“阁下若是为了大家伙儿的衣食,看在周小公子的份上,我倒有个法子。”

沈昭顿了顿,又道:“不如阁下待会儿便随我入城。进了县城,阁下自会知晓我所言不虚。

届时官府亦会搭棚煮粥,接济灾民,阁下便不用忧心食不饱腹。”

沈昭这话一出,别说薛柏一等人十分惊诧。便是沈行书也略感讶异。随即又皱起眉头。

他知晓沈昭这意思其实是为了安抚他们。或者说是欲令他们就此解散,不再聚集行事。

劫粮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今日若是让他们得逞,往后就算官府开城门接济,他们也未必会去。

届时就不是流民,而是盘踞在城外,祸乱百姓,半路劫杀的山贼野寇了。接济流民和安抚野寇可是实实在在的两码事。

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未必接受安抚。若是入城之后,他们还是聚集闹事,骚扰城中百姓。

届时罪责可就落到她沈昭头上了。

他们沈家也少不得要被扣上一顶勾结山贼野寇的帽子。

沈行书忍不住弯下身子,在沈昭耳边低语道:“囡囡,你这法子甚是凶险。不可行啊。”

沈昭却摇摇头,低笑道:“我见他们非凶神恶煞之徒,亦非不守承诺之辈。若是应下,必然不会闹事。”

薛柏一等人确实有几分心动,他们都是正经人家出身。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做那不受待见的匪盗?自然是堂堂正正做人才是更本。

“姑娘如何保证能让我们进城?又如何保证进城之后我们都可接受官府的接济,而不是被官府以匪盗的名头扣押起来?”

沈昭听闻便问,“不知阁下想要我如何保证?”

“这个好说。”薛柏一笑了笑,双眼微眯,“只要姑娘肯随他们一同进城便可。”

这话一出,沈家的护卫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怒目而视。这人好大的胆子!

明面上听着都是一同进城,可薛柏一这意思分明就是要劫持沈昭。莫说沈昭一个姑娘家,跟一群流民匪盗在一起有损清誉。

便是少年郎,也没有这般将身家性命交于对方的道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信守承诺?他这态度分明就没有妥协的意思。

沈昭听闻,也忍不住冷笑一声,“阁下这话可是没有半分想要谈妥的意思。我一介弱女子,若是跟着阁下进城,成何体统!”

薛柏一闻言神色未变,依旧沉声道:“姑娘知晓不能将身家性命交于我,那我的命自然也不能随意交于姑娘。

若是姑娘出尔反尔,我们入了城,官府对付我们便如同杀鸡宰牛,真是有苦难言。便是我们到了阴曹地府,也无处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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