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和萨如光可是亲家关系。”周大志说道。
李宝珍听罢说道:“不错。我家媛媛许给了萨家独子萨彪。不过,你放心,这桩婚事我本来就不乐意,本就是萨如光笼络和操纵我的绳子。今晚上,我定要将这绳子斩断,斩草除根。”
周大志听罢拍了拍手,“好个斩草除根,够狠。不知李大人会不会连我这做生意的也一同出掉,斩草除根呢?”
李宝珍皮笑肉不笑道:“周老板说笑了。今天和以后,李某人还要多仰仗你周老板啊。”
这时,周大志缓缓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话,“可以开闸门了。”
要说邯城四周的制高点有两处,一处是城墙西南角的角楼,那里有官兵把守,一处是城外风雷观中的钟鼓楼,比城中的角楼还要高一些。陆昭入夜之后就一直坐在鼓风雷观的钟鼓楼上头吹风,中间柳青上去过几次。
红棉住的屋子从窗户能看到鼓楼的情况,她整个前半夜一直留意着上头的那个人影,手上也不闲着,红骁的衣服鞋子都破了,得连夜给他补好。
这陆昭在想什么呢,能那么无聊地坐那么久,那鼓楼那么高也不怕摔着,功夫一定是极好的。自己要不要也上去跟他聊一聊?手中的衣服怎么就是补不完呢?!红骁不知道去哪里了,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什么事,心里总是不得安生。
等补完衣服已经快后半夜了,红棉收拾好针头线脑再往外面一看,发现上头的人竟然起身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这功夫果然是深藏不漏。
不过,红棉发现他并没有往自己房间去,而是径直出去了。红棉心中一惊,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里呢?难道是要溜掉?毕竟明天便是约好拿出粮食的日子了。
红棉来不及细想,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跟了上去。
陆昭是往邯城方向去,不过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却莫名奇妙地绕城往北而去,红棉跟着他走了一会儿,竟然来到城北护城河入城的闸门口外,有百来号灾民一直在这里。此时不知怎么的那里乱哄哄的像是出事了。等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陆昭的人影,早就不知所踪了。跟丢了。
这时候,闸门竟然被人从里头打开了,灾民们竟然钻进闸门就进了城。红棉跑了过去,也被潮卷进了城中,她见识过饥饿的人的愤怒和疯狂,此时耳中满是从饥饿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惶恐占据了她的大脑,被人流裹挟着跑。
月光下,这些人像是被刚放出去的饿狼崽子,一直跑,一直跑,没头没脑地跑。不知怎么的竟然跑到了达鲁花赤的府门口。
红棉心生疑惑,怎么就跑到了这里了呢?怎么就没有人拦住他们呢?这不正常。
流民哪里管这里是哪儿,只听有人大喊里头有粮食,便一股脑地涌了进去。哪里有什么粮食,只有还一股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和遍地的尸体。
今天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而此时月光底下沸腾声里人们看到的难不成是地狱阎罗殿的场景?
看到这样恐怖的场景,众人终于冷静了下来。纷纷又超外头跑去。但不少人逃离达鲁花赤府的时候,被府外的尉兵和捕快逮了个正着。而红棉折了回来,被堵在府中左右为难,很快,府门口变有了尉兵把守。而府中却没人,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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