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蠡目送了两眼鱼涧游的背影,本来觉得这娘娘腔很不讨人喜欢,如今看来用来欺负是万分不错的。
陶蠡手一指鱼涧游离开的方向,对着一脸不解还翡翠道。
“你家公子羞怯恼怒的走了诶,你不追上去哄哄?”
“啊。”翡翠被提醒了,点点头,“那翡翠告退。”
走之前,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各自都笑了一下。
梅君行和万矣江流看两个姑娘笑意,只觉得颇为诡异。
万矣握拳在嘴边轻咳一下,陶蠡与梅君行目光便一起转向他。
“因为事关七殿下安危,不如两位即刻简单收拾一下,在下现在也即刻安排启程,赶往岭南之地。”
“这没问题啊,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东西都被烧掉了。”陶蠡注视向梅君行,恍然大悟,“对了,你刚刚醒来就这么多事情,吃饭了吗?是不是还要休息一下?再煎一副药补一下?”
梅君行听陶蠡语无伦次了一大串,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待会稍作休息便是,不需要这么麻烦。”
“不麻烦,我们现在可已经是万矣参将的左膀右臂,他照顾自己的左膀右臂是应当的。”
梅君行一听,蹙眉严肃道,“阿蠡,左膀右臂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还有我现在确实已经没有大碍。”
万矣江流听着两人对话,看向梅君行,“阿蠡说的也不无道理,梅公子真的不用再让郎中为你诊治一下?”
“不必。”梅君行动了动肩胛骨,“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稍作休息,我们便启程。眼下首要的是要找到七王殿下。”
淆川县城中,那本就破败不堪的前越官宅此时竟是连那点驱壳也没有了。
梅君行站在原本是大门的位置,往前看去,偌大的一片宅地,已经化为焦土。从残留的墙根依稀可以辨别出原来房屋的位置。梅君行向前走着,一直到后山,几座坟头已经被火撩的发黑。
都说人死后一了百了也就彻底安生了,梅君行蹲下,不知为何突然想笑,安生何曾容易过?抬手把烧黑的土都拨开,手掌所触及还能感到几分烫手。
“爹、娘、小妹,君行无能,最终还是没有守住祖宅,但是我也尽力了,希望你们不要责怪……”
梅君行整理好坟头便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哺时开始起风了,不大,卷着焦黑的泥土,迷蒙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睛。
陶蠡坐在马车里,马车外面翡翠坐在驾车的位置上,她掀开车窗的帷幔看着远远站着的梅君行。
他的背影还是如初见时那般,高高瘦瘦,透出几分倔强固执。
陶蠡突然想到曾经读过的一句话。
“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
她也不知道用这句话形容梅君行是否合适,她只是突然想到了。
拉马车的马匹哼哧哼哧的喘气,也没有过多久,梅君行回来了。他与鱼涧游被安排在一个马车,上车前他看了眼伸头张望他的陶蠡,勾起嘴角温柔的笑了笑。
陶蠡也回之一笑,而后钻进了马车。
“架——”
三辆马车在淆川的山路上疾驰,外面是成片的桃林,这个时节桃花早已落尽,只剩长长细细的桃花叶迎风而动。马车擦过细软的枝条,划掉数片绿叶,落在地上又被风带着滚了数圈才静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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