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报仇,还是报别人的仇,饿的滋味更难受。

八字胡像是突然开窍,对刀疤脸吼道:“大哥,你控制住这小子,他在船上起不来!咱们去给你拿吃的。到时候饿不死他们两!”

他陡然觉得这似乎是一条妙计,对着另外一条船上的寸头汉子:“你留下给大哥掠阵,我给你带馒头和肉!”

两条船,三个土匪,顾少钧、她。

刀疤脸脸上阴沉的要滴出冰来。

顾少钧仍旧单膝跪地,手把住船两侧维持平衡。

八字胡他们已经摇得远了。

就是现在!

唐白笑眯眯的看顾少钧一眼,突然跑到船尾,将撑船的浆提起握在中间部分,尾端往船头上一点。那本是一根长长的竹竿。

竹竿立起,唐白挂在竹竿中间,瞬间凌空高出两个人来。

她往后略一使劲,竹竿弯曲,她的身形便顺着弯曲的反方向弹过去,双脚并拢,一下子将还未反应过来,仍在辛苦摇船的刀疤脸踹进河里。

唐白松开手,双足点地轻旋,人稳稳落在刀疤脸站的位置。

微风吹起她的发,她微微眯眼,冲顾少钧俏皮一眨。

一眼万年。

顾少钧呆了。

刀疤脸以及一众土匪都是会水的,但是却不善水。所以先前没人敢下水拼命将顾少钧的船摇翻。

寸头已经拉了刀疤脸到了他的船上,浑身湿漉漉的,风一吹就打了个寒颤。

夜凉如水。

二对三,三里面有一个是残疾。

刀疤脸不甘地发觉,他们再没有胜算。

两艘小船,不知道何时越飘越远,却没有人再往另一条船靠近。

像是默认了,心照不宣。

前所未有的默契。

唐白嘴角轻扬,微微咧嘴一笑。

这笑容滞留脸上,来不及收回。

顾少钧只扑在半空中,拉住了她往下坠的手。

后肩头一只羽箭,斜斜插在背后,沁出一点儿血迹。

“疼!”唐白被顾少钧拦腰搂住,倒在他怀里,低声娇斥:“你为何不截住?”

他竟顾着看她笑了。

在两艘小船离远之际,寸头汉子越想越不甘心,瞥见船板上还有一只断箭未用,便示意另外一人拉满偷偷射击。

他本不舍得伤了这个貌美的小娘们。只是那男得蹲下来缩在一起,目标太小,不好瞄准。

女的恰好站着,目标清晰。

没想到一击得手。

寸头汉子终于对自己那只断了的手臂有些释怀。

船舱内,怀里的小人儿又往他胸口窝了窝,秀眉蹙成一团:“好疼。”她又伸出手点他的胸膛:“没用!”

其实她伤得并不重。

寸头汉子射术一般,箭又是半截的,唐白不过皮外伤。

只是船几经易主,早不是原先那条,里面的包袱、伤药和干粮,全都丢了。

除了小顾身上背着的包袱,里面他一套衣裳,没有银子。

唐白绝望的很,又疼又饿,沉沉睡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唐白醒过来,发觉仍旧身处船舱,后背疼痛难忍。

船板上有动静。

她挪到入口处,看见顾公子,哦不,是小顾,名副其实的小顾,匍匐在船板上,身体呈一个大字。

他在用匕首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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