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已经恢复了集市,但雪灾带来的重创还是给扬州百姓蒙上了一层阴影。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着。

陆离跟着公子宴大气不敢出。

狭小的空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手伸到车窗边,又放下来,若是像方才一般,被人围观,那是万万不能的。

陆离小心的打量他的五官,真是生的极好,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面庞。

待马车停下,陆离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抿嘴一笑,快速翻身下车,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就跟寻常伺候公子的丫头无异。

这一退,她便迎上了他的目光。深邃的眼神就同一片汪洋大海一般。似笑非笑的眼里,总有些欲语还羞的味道。

陆离甩甩头,瞧瞧她,尽想些什么。

“公子,这是扬州运河。”

公子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他望着陆离的眼神,看的她一阵心虚。

扬州运河又称大河,贯穿了整个扬州。城里大大小小的河流不外乎都是这条大河的子河。

这河起自瓜州,末至宝应,中连金陵,形成历史遗迹星列、人文景观众多。运河教坊文化由此而生。白天起着运输的工作,夜里起着娱乐的作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今日的运河与一般的不同。

河水水势还未退去,水运停止,连往日里的教坊船只也了无踪迹。只剩下滔天的黄色水流和奔腾的气势。这乍一看就是这丫头随意敷衍他。

“哦,这就是运河啊。”公子宴波澜不惊的说道。

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好像是真的第一次来此地一般,竟真的下了马车,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陆离心里嘀咕,面子上却还要恭恭敬敬的跟着。

走着不若一来里路,陆离就已经脚酸胀的不行。果然是人一富贵就不行,养了几天,竟然开始娇贵起来,哪还有当初假小子的气魄。

她不敢叫公子宴停一下,只得心里暗暗嘀咕,好好的马车不坐,逛什么运河,风大,浪高,又不是夜里,还有花船和姑娘。

她不时蹲下揉揉自己发酸的腿。

不知是公子宴有所察觉,还是自己走累了硬撑着,走步越来越慢,就算是陆离走走停停,竟然还能跟上他的步伐。

越往下走,水势开始平坦,许是近日治水有了进展。宽阔的河面开始风平浪静,与一开始的的白浪滔天两不相同。

“水小了啊。”公子宴似自言自语一般道。

治水的是陆离名义上的舅舅,陆离觉得谁笑了就是好事,无论如何也该给自己人表表功什么的。

“对啊。跟头几天的大浪跟水势都不相同呢。听说好多年前,扬州富裕的让天都嫉妒,年年雨季发洪水,冲的运河畔的人家什么都不剩下。”

“天都嫉妒?”公子宴笑着问道。

“嘿嘿,我也是听家里老人们说的。”陆离打哈哈道,她总不能说,王大仁上任前都发洪水,上任后水都不发了。这种人才你让他在知府任上那么多年,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她随即眼珠子一转,“听说那时候连咱长安里的人都什么往江南走,尤其是扬州,一来就要住上个把月,还喜欢在河畔置办家宅。”

公子宴觉得自己对着这只胆小又狡猾的小狐狸,一整天都在笑。

明明想玩点把戏的,却又喜欢露点小尾巴让你瞧见,一到扬州,一口子的吴侬软语说的溜溜的,还一口一个咱长安,真不知道她到底想问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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