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急躁让陆离有些不耐烦。

“嘘。”陆离放下碗在一旁的石桌子上,触及皮肤的冷意让她急急忙忙缩回了手,还是藤椅好,冬暖夏凉,躺着还舒服。微微有阳光透过乌云沉,照射道地面上,整个人都恍如渡了一层金光。

正在融化的雪水和冰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微微翘起的屋檐,滴落在陆离跟前的石槽里。那里养着已经残败的睡莲,约莫到了春分才能重新发芽。

水滴落在石槽里,溅起珠圆的水珠。

叮咚,叮咚。

听,多好听,这是江南才有的特别景象。

恰似一声久违的乡愁。

就这个声音,她在那个见不得人的皇宫了想了多久啊。她是万万不想被阿罗破坏这种气氛的。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咿咿呀呀的越剧小调带着几分吴侬软语,软软糯糯的传来。

陆离唱的是扬州本地的方言,阿罗听不明白她唱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好听,接过丫头递的茯苓粥,喝完竟然就这般趴在石桌上听得睡着了。

咿咿呀呀的小调传到正在二楼屋里无聊的王子徐耳里,他临窗而看,见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满面愁容的唱着。身边趴着一个已然已经睡着的男子。

他摇摇头。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曲怕是唱给聋子听了。

他学着自己兄长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感慨道,“自古多情空余恨。”

言罢,他又自问自答的说道,“这句话是不是这么说来着。”他纠结再三,豁然道,“管它呢,又不干我的事,我以后断然是要给我心爱的女子保驾护航的。”

他不再关心楼下的场景,这个王大夫就是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大哥让他看账本来着,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他关上窗,试图减少这哀怨的声音。

“哎,你别唱了。你唱的这么哀怨,他又听不懂。”

歌声还是跟长了脚一般跑进他耳朵里。

他终是忍不住,一个跳跃,蹲在陆离面前。

陆离如反射般睁开眼,阿罗也跟受惊般起身,立在陆离身后。

练家子啊。

王子徐暗道。

他的脚步说不上重,但一般人绝对察觉不了,这两人能如此快速的做出反应,那就是同道中人了。

他甩甩自己的僵硬的脖子,让他看什么账本啊,就是这样才有趣嘛。敢在他王二爷手下耍花样,差点就被他们蒙蔽过去了。

呸,什么孔雀东南飞,八成就是来这里探听消息的。

脖子被他扭的咔咔响,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让扬州城的百姓们好生瞧瞧王家的二爷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陆离自然是不知道他短短时间之内脑洞已经开了这么大。这曲不过是她唯一会唱的一首罢了。她觉得这样误会不好。

她刚要解释,王子徐急急忙忙打断她。

“你别说话,二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子徐一副我了解的样子。

陆离放下心来,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阿罗可是公子宴的人,误会可不大好。

“你肯定要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王子徐捏着嗓子说道,原本的粗犷嗓音瞬间成了小姑娘的细细声音,令人哭笑不得。“对不对?”

说道最后的时候又恢复了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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