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时夜已深,雪不再挥洒。扬州城沉寂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不见星空不见月,偶有几点零星的灯火称托的整个世界越发阴沉。

一只信鸽哆哆嗦嗦的,从扬州府衙飞出,吃的圆滚滚的肚子让它有些吃力,最终,它抖抖自己的脑袋,没惊动任何人的向北便飞去。

一道细小的阴影划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夜,府衙的后院一间厢房,灯亮了一宿。

第二天,沉寂了一天的太阳早早的照进院子里,透过窗户折射到她眼皮上。

她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肯起来。

虽是有着阳光,但是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捱积的雪反射出来的寒意,让她舍不得离开自己心爱的被窝。

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残留着的汤圆一阵感慨。

昨夜里,她和公子宴眼见着就要开始自己搬家伙,洗手做羹,自给自足王氏来了。

她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揪着陆离耳朵就开骂。

若不是陆离现在受伤,她都估计能像小时候一般拿着跟棒槌追着陆离打了。

“要吃什么不能说啊,就你那烧厨房的手艺还好意思拿出来跟公子显摆,公子什么没吃过啊,就单单稀罕你做的?”

陆离现在都能将王氏的话一字不落的讲说来,太有震撼性了。

把公子宴愣在当场,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转进去。

王氏虽是对着陆离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公子宴欺压奴婢。你现在在我地盘,她还受伤,做的饭又不是什么佳品,你就这样指使她,满院子的丫鬟不够你使唤,你就是欺负人。

到了京城里边不住怎么作践人呢。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拿过陆离手里的粉团开始自己揉。

“不就一碗汤圆嘛,谁不能做啊,我们阿离就是命苦啊。”真真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公子宴听得面色羞愧,觉得自己就是那欺压贫苦百姓的恶地主。他起身施了一礼,“是我考虑不周了。王夫人勿见怪。”

“不敢不敢。我们阿离就是奴婢,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的,哪里敢叫苦啊。只求公子看在我一片慈母心的份上,允许她在扬州其间,一切让我代劳。”

王氏着就给他跪下额头。

公子宴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就成了这般,跳着向门口跑去。“王夫人严重了严重了。”

阿罗在门口见到自家公子出来,赶忙上前。“公子。”

公子宴心有余悸,这王氏真是……唉,怪不得能把王大夫吃得死死的。占礼占据的,真是怎么着都不成,心疼王大夫。

“你明儿将我的那根人参给王大夫送去。”

阿罗吃惊,那可是长公主担心公子,命他带着补身子的,南边这么湿冷,万一到下了可怎么办。

这么突然,莫非是公子无意吃了王大夫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可是记着一向软弱的王大夫为了根百年人寿跟王氏瞪眼蹬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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