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荀晋来到张府西角门外,果然白天为他引路的那个人,已经毕恭毕敬等在门边。
荀晋跟着他走进去,曲曲折折穿过几个回廊,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那人给荀晋上了茶,便出门请张老爷去了。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张老爷迟迟未来。荀晋起身走到门边,一拉门,那门竟从外面锁上了。
他心里一惊,刚拍了几下,忽然脚下晃了一晃,整个地板直往下落。他一跃身上了顶梁,那地板落下,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地牢来。
他缘墙小心攀爬到门边,那门框虽然结实,但破门而出并不甚难。正要动手,忽然见到脚下地牢里有灯光闪了一闪,借着那点灯光,他发现这地牢竟似是以奇门遁甲来布的局。
他心里暗道:“一个县衙,要捉人、关人,何其简单。即便对付江洋大盗,也不过多费些人力、物力而已,何必用到奇门遁甲,巧设迷局?”
这好奇心一起,他便不愿出门了。略想一想,索性翻身下了地牢,一则领略一下地牢布局者的智慧,二来也好看看,这张县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黑暗中摸索了一遍,荀晋发现整座地牢似由三层构成,整体构架多由木板搭建,许多部分木板是可以活动的,内部设有机关,这就使得整个地牢更像是一个地底的迷宫。
荀晋看出,这迷宫是按照奇门遁甲来布的局,但又布得非常粗浅,至少在他看来,地宫出路显而易见。
不过,这倒反而让他心里生疑,不知对方苦心设下这样一个局,却又故意将之设得如此粗浅,不知用意如何?这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玄机和危险?
可是,坐等显然是没有出路了,不如冒险走走看。即便后面等着他的,果然是更大的玄机,但至少可以一解他的好奇之心。
想到此处,便飞身跃上那些随时活动着的木板,尝试着走入地宫去。
果然,他很快就破阵走出了地宫。地宫外面,似是一条狭长的过道,依然没有灯光,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他一面走,一面试探是否会有机关藏在脚下的地板,亦或身旁的墙壁之上,以免稍不留神,黑暗里窜出一支飞箭,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扎个窟窿。
可是,什么机关也没有。这就是个普通的过道,跟寻常老百姓家里储藏大白菜过冬时,在地底挖的地窖进出口没什么分别。
他心里不免遗憾,暗道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对方即便无心伤人,设个机关吓唬吓唬来人也是好的,而自己也正好试试如何躲避,只可惜一个好好的地方给白白浪费掉了。
通道不过十余步,便走到了头。通道尽头似是一间密室,依然一片黑暗。荀晋屏息凝听,密室中有两个人,应该都没什么功夫。此外还有一碟子炒花生米,正在黑暗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荀晋此时也饿了,忍不住赞道:“好香的花生米,只可惜二位没有酒!”
他话音刚落,黑暗中一人急不可待的道,“好了,好了,别故弄玄虚了!赶紧的把灯点上,这花生米凉了就不好吃了!”
眼前火褶一闪,密室里果然便点起了一盏小灯。灯光里,荀晋看到密室中一张小桌子旁,果然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正迫不及待的抓了一把桌上小碟子中的花生米往嘴里送,显然刚才说话,催促点灯的,正是此人。
另外一人正看着他嘿嘿而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将他引入地牢迷宫的张县令。
此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桌旁,形同老友,只是张县令一身官服,从官帽到官靴,全都穿戴整齐,那是丝毫也不含糊;而他对面这个人,却不止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甚至手脚之上还戴着铁制的镣铐,整个人就是一副囚徒的模样,这也是丝毫都不含糊的。
荀晋尚未开口,那张县令便一指桌面一只空凳子,“坐吧。白天你在我的会客室里,动了我的浑天仪,我就对你产生怀疑。现下你既然已经破了我的奇门遁甲之术,那显然你就是真的‘三坟’之人了吧。”
荀晋依然坐下,说道:“这个阵法,算是勉强擦了所谓‘奇门遁甲’的边,即便不是‘三坟’之人,破之应也不难。只是,专门设下这么一句局,却又有意做的简单,在下实不知大人究竟有何深意呢?”
张县令一怔,一时语塞,那吃花生的却已“噗”一声笑出来,他擦擦油嘴,说道:“人家花了多少功夫才摆下的这个阵法,心里得意还来不及,你说人家有意做得简单?这也就是我对他还有些了解,否则你这么一说,连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意的了……”
荀晋转头看张县令,张县令红着脸,摆摆手道:“我一个做官的,整这些歌奇门遁甲做什么?意思意思一下,不就得了?!”
荀晋好奇的道:“张大人这局,果真是为‘三坟人而设的?这么说,大人确实要与我们过不去?”
张县令讪笑道:“这个没必要骗你,我这阵法还真是专门为你们而设。只不过呢,倒也不是因为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而是为了验明真身,好请你们帮个小忙而已。”
他一面说着,转头向他对面那人说道,“对了,倒爷,您还需要再怎么验证么?免得又像以往那样,说是我故意找来的假‘三坟’人。”
那人哈哈大笑,“这小子刚一进这屋,我就知道我沈三爷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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