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就在李翘儿怀疑自己耳中的微型耳麦是不是已经坏掉了,否则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哪里呼叫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卿若兰再次开了口。

“其实在第一天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卿若兰略带好奇的看着李翘儿:“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选择做这么幸苦又危险的工作?”

“为什么?”闻言愣了愣,李翘儿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哥在,所以我就跟着一起了。”

“因为林先生?”看了看李翘儿并不比自己强壮多少的身形,卿若兰不禁有些心疼:“他都不考虑一下你是女孩子的吗?真是不体贴的哥哥。”

“我哥对我很好的。”轻轻摇头,李翘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扬了扬:“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哥更心疼我了。”

“看来林先生真的对你很好。”卿若兰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羡慕:“像我就没有兄弟姐妹,有时候真的觉得会有些寂寞呢。不过,为什么你们的姓氏会不一样呢?难道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我和我哥并没有血缘关系。”似是因为话题牵扯到林野,李翘儿多少生出了聊天的兴致:“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我的名字是之前父母取好的,所以我和我哥不同姓。”

“是这样的啊。”好像突然被巨石压住了胸口,卿若兰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啊,这有什么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李翘儿满不在乎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抛弃了我,我也不会遇到我哥。所以现在想起来,我甚至还很感激他们。”

“那你们过的,一定很苦吧?”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天林野面色苍白如雪的躺在自己对面的手术台上,卿若兰发现自己心疼的厉害:“福利院的饭菜,能吃饱吗?”

“吃饱?”嗤笑了一下,李翘儿的思绪仿佛也被带向了远处:“我和我哥所在的福利院是公立的,每年政府拨下来的款项本就少到可怜。但就是这仨瓜俩枣的,院里的大人们都还要抠走绝大部分。本来原则上,福利院每天的伙食是不能少于两顿的,但我们那会儿,因为钱都被大人们拿去了,所以两天都不见得能吃上两顿。”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饿了就只知道哭,缠着我哥要吃的。但是那会儿我哥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后来没过几天,我哥就不再和我一起吃饭了。但我突然发现,只要我一饿到哭鼻子,我哥就能从不知什么地方摸出点儿吃的来哄我,看到我开心,他也就跟着笑。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哥会变魔术,所以只要稍稍一饿我就哭,而我哥也每次都没有让我失望。”说到这里,李翘儿停顿了一下,将头往上抬了抬:“直到有一天,午饭的时候我飞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想去找我哥玩,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我就一个人自己满院子的溜达,一路走一路看,晃到了福利院自己开垦的菜地。结果我就看到我哥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用手在土里刨坑。身边放着一张旧报纸,上面盛着的是属于他的那份午饭。”抽了抽鼻子,李翘儿淡淡的继续道:“我哥挖的很快,看起来动作也很熟练,不到3分钟小坑就成形了。然后他就把报纸裹好,放进坑里,填土。当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我哥这才站起来,跑到一边用来浇菜地的水龙头那灌水喝。”

“那年我6岁,我哥8岁。”语气轻松,李翘儿仿佛在阐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我哥叫过饿。”

“不会了,你们再不会过那样的日子了。”起身绕过桌台,卿若兰握住李翘儿的手,泪如雨下:“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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