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站得离宫门远远儿的,莫说是他,就是任何皇亲贵戚,侍卫走卒,宫禁期间也不得擅自靠近宫闱半步,否则以谋逆论处。
骆养性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然而宫门一旦上锁也是进不去了,不过他有禁宫当值腰牌,可以越过侍卫,来到宫门下,顺着门缝儿向里边喊话。
消息一直传进养心殿,因为刚刚黑天不久,崇祯皇帝还没睡下,王承恩才急急忙忙赶去禀报,杨乐归来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丝毫不敢有任何耽搁。
崇祯得了消息,赤着双脚,一路狂奔,他身上的白色睡袍在夜晚里格外显眼,从养心殿一直跑到前宫,再到午门之前,上演了一场‘赤脚大仙’在宫内狂奔的好戏。
一路上,巡逻的侍卫们看见曹化淳和王承恩两位公公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袍睡衣少年狂奔而过,口中还不断地叫着“皇上,您慢着点儿跑,千万别磕倒了!”直到这三人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内,侍卫们才反应过来,那位‘赤脚大仙’就是当今的皇上。
崇祯奔到宫门口前立即急声叫道:“快开城门!快打开城门!”
午门守将孙传庭听到呼喊,站在城墙上借着火把仔细瞅瞅,瞧着城墙下方披头散发的白袍少年有几分象崇祯皇帝的模样,不过黑灯瞎火的他可不敢乱认,也不敢乱开城门。
片刻后,后边的曹化淳和王承恩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到城墙上的孙传庭,立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大胆孙传庭!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跪下见驾?”
孙传庭这才敢确认穿着白袍睡衣、光着脚的少年就是崇祯皇帝,他急忙跪倒,朝下方喊道:“臣叩见皇上!但……臣请皇上恕罪,宫门已锁,从无半夜开启宫门的道理。这是祖制。”
崇祯迫切见到杨乐,闻言大怒,喝道:“孙传庭,你敢抗旨不成?”
孙传庭磕头道:“皇上,宫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开启宫门,这是祖制!臣不敢违背,既然开启宫门是死罪,抗旨亦是死罪,臣宁愿受皇上赐死,也不敢违禁开门。”
孙传庭旁边的副将军也战战兢兢地跪下去说道:“皇上,这的的确确是皇家的规矩,更改不得,臣等不敢抗旨,也不敢违背祖制,最要紧的是宫门在落锁之后钥匙会被司礼监收走,不到三更天儿是不会发还的。皇上,我们就是想开,现在也开不了啊!”
崇祯急的直跺脚,他明白这些都是宫门的祖制,这些臣子们严守规矩,是好事情,他舍不得处罚他们,别无他法,只好奔到宫门后拍响大门,大声叫道:“杨爱卿,你在外边吗?听见朕说话了吗?”
夜里安静,声音传的清楚,骆养性在外边听见皇上说话,急忙提高嗓门答道:“皇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在此。”
崇祯闻言一愣,说道:“骆指挥使?你跑宫门外边干什么?是不是和杨爱卿一起来的?快叫他上前跟朕答话儿。”
骆养性不敢怠慢,急忙跑到午门外向看守的侍卫们宣口谕,杨乐这才能够跟随着他走到午门下方,从骆养性口里得知崇祯竟然赤脚前来迎接他,心中热乎乎的感动万分,他平抑了一下心情,才“砰砰砰”地拍响宫门,大声说道:“皇上,臣杨乐给您叩安,臣回来啦!”
“杨爱卿!”崇祯急急地拍打着宫门,欢喜叫道:“你回来就好!朕高兴,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朕吃不下睡不着,无时无刻不盼望着你回来啊!”
“皇上,臣让您……受累了!”杨乐心里十分感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虽然隔着一道宫门,他们却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关怀与牵挂。这边是臣子,那边是皇帝,他们的感情已超越了君臣上下之分,那是一种血肉相连的兄弟情谊,是一种难得的君臣友谊!
……
宫门不得打开,杨乐只好跟皇上告别,等早朝的时候再来。
不过,虽然已经到了晚上,而杨乐活着归来、皇上赤脚迎接的消息还是在宫里宫外迅速传开,并且经过老百姓的相互演说,到最后竟然传为杨乐深夜拜见、崇祯皇上赤脚迎接的一段礼贤下士的佳话了。
杨乐领着十多个亲兵回到家中,只见灯火通明,家人仆役,包括许多本该待在后院的侍婢丫环们全候在前厅,一见他们进来,忙迎接上来,牵马的牵马,脱衣的脱衣,杨乐把马丢给下人,看了看迎上来的人是丫鬟小红,便问道:“夫人都睡下了?”
“没呢,老爷没回来,大夫人和二夫人全在厅里等你,看到你进门了,才赶紧的都回了房。”丫鬟小红原先就是朱兮兮身边的侍女,朱兮兮嫁给杨乐之后,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杨乐先是一怔,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朱兮兮自然很想和他温存一夜,但今夜又是慕容寒雪的洞房花烛夜,而慕容寒雪又怕影响到朱兮兮,各自相让之下,两人这才赶紧地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小红嘻嘻笑着道:“老爷,水都烧好了,先去洗个澡吧。至于去那个夫人的房间,奴婢建议老爷不如分为前半夜和后半夜,两个都去临幸一番,都不得罪,这样老爷就不必烦恼了。”
杨乐瞄了小丫鬟一眼,笑道:“你这小丫头鬼心眼倒是不少,建议不错,为了打赏你,走,伺候老爷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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